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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昊秦欲言又止，想到墨心的身体状况难过的眼角含泪。
墨心疑惑的看向他，林昊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：“灵环本就是练气师才可以吸收的东西。
心儿还只是一个混力阶就吸收了灵环，原气将你强行提升成为了一个练气师，遭到了高浓度原气的侵蚀。
是爹爹护住了心脉心儿才活了下来，但是.....”
林昊秦痛苦的开口：“但是，心儿现在已经不能再练气了。”
怕墨心难过，又赶忙说：“心儿没关系的，虽然心儿不能再练气了，但是再等等。
等心儿身体养好了，爹爹就带心儿去一个安全的地方，叫最多的人保护你，然后等爹爹去大陆做完国家的大事，就去一直陪着你好不好？”
林昊秦替墨心难过，心儿早熟，她肯定知道在这个世界，不会练气就是畸形人一般的，肯定会相当难过吧。
可让林昊秦诧异的是，墨心向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道：“爹爹我累了，想一个人休息会。”
眼前的人笑的那么灿烂，林昊秦怎舍得拒绝她的要求，想着让她自己消化一下，便叹着气走出了屋子。
已是深夜了，深冬的夜晚在余国却没有那么的冷，反而有种暖意。
在黑漆漆的仟院，无名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担心的看着紧闭的屋门。
从早上林昊秦把自己赶出去，墨心就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过。
无名把腿抬上秋千抱着膝盖，把脸埋进肘窝缩成一团，她很难过但她哭不出来。
自己根本没有看见小姐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，在小姐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自己却一点用都没有。
嘎吱
屋子的门被打开，墨心走出门，抬头看着有些被树枝挡住的星空，好漂亮啊。
无视院子里躲藏的身影，墨心轻车熟路顺着树爬上屋顶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，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。
她已经来这里看星空很多次了，每次她都在想，这么广阔的天空下有多少宽广的大地啊，那些土地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呢？是否和地球一样呢？
可是就没一次想过，自己是不是可以去看看。
流星接连划过，这里流星很常见。
墨心看了许久，满足的叹了口气。
然后坐起身看向自己爬过来的树头道：“小无名，你要躲着看我多久啊？”
被点到名的无名吓得踉跄着差点摔下去，尴尬的挠挠头准备爬向墨心身边。
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又爬下屋顶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墨心的白色披风。
既然都发现了，就拿件衣服别让小姐着凉了。
无名给墨心披上后，乖巧的抱着腿坐在她身旁，墨心又望向天空。
夜晚的宁静持续着，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，无名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“小姐，你怪无名吧！”
清脆的声音吓得墨心一个激灵，一脸疑惑看向她。
无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，大颗大颗的泪珠汩汩流出，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。
墨心惊慌失措，她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啊。
哭了许久，无名才哽咽着开始说话：“对不起，是无名没有用。
小姐本来就连真师都不是，就吸收了子真使才能吸收的灵环，那个灵环本是一个大级的灵兽。
小姐现在虽然可以释放练气师的真力，但身体已经坏了，就是一个一直在散发原气的不能练气的人而已。
要不是无名没用，要不是无名向林少爷提议让您提前学习，要不是无名缠着你叫你去认兽，要不是.....”
墨心笑出了声音，这孩子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再来中伤自己一次的。
无名被墨心笑懵了，小姐不难过吗？
看着一脸疑惑的无名，墨心用手搭着腿，故作严肃的清清嗓子道：“我真的不能练气吗。”
无名原本快止住的眼泪，又框框往下流，“小姐对不起，原气从来都是高给低，从来没有低给高的。
真使以下的原气和高阶的不是一个档次的，他们是不共通的。
历史书上，提前拥有灵环的人都是高阶原气烧死，就算有高阶练真师相助，也是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，小姐能活过来就已经很奇迹了。
但原气烧掉了小姐的练气根骨，小姐体内所有自己的原气都消失了，少爷在你体内，检查不到你自己的一丝原气了。
小姐就算能练气了，也是永远停在初真使，如果超过这个气阶，那高浓的原气会再烧起来的。
都是无名的问题，如果无名能强些，如果无名不是个练气的废物，如果...
呜呜呜呜呜”
听着无名的话，墨心躺下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举起烧伤的右手，透过皱巴的手指看着流星闪闪的天空许久。
墨心打断无名道：“无名，娟婆子死了。”
无名哽住，听闻娟婆子尸体在兽场而且死状惨重，但娟婆子是仆人应该没资格进入兽场，难道？
“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。”
听着墨心的话，无名松了口气。
如果是为墨心而死的话，那也娟婆子也算是无悔了，不用像自己现在这样满是无力感。
墨心继续说：“而这灵环，是在她死后，我自己去吸收的，‘自己’。”
墨心加强了最后两字的语气，无名那么聪明，肯定听出来什么意思了。
果然，无名不可置信的样子一脸吃惊。
墨心放下了手，天空上一颗流星拖着蓝色磷光，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。
墨心声音清晰：“我想了，娟婆子就这样死在我面前了，为了护我。
可能在我妈，也就是我娘死后，我就是她活下去的意义吧。
而且你知道吗，她在死前，从一脸惊恐到露出微笑的表情就像是知道可以保护我一样的。
我也在想，为了一个人死值得吗？
可是那苍老的脸上露出的笑容，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么满足的。
为向往而死，是值得的吗？
在我看到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，是的。
为向往，为活着的意义，为自己内心的选择而死，是值得的。
无名，你知道我的向往，我的意义，我的选择是什么吗？”
墨心看向无名，那小丫头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挂着泪珠摇摇头，水灵的眼睛看着自己闪着光。
墨心突然觉得，这丫头很适合当主角啊，温柔，聪明，善良，还好看。
墨心转过头望着星空，坚定道：“自由，冒险，和变强。”
此时墨心的表情不再像孩童般，而是自然得和上辈子的凤一般成熟。
她道：“在我看到王娟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决定了，我要为自己而活着。
受伤也好，死亡也罢，如果是为了自己而死，也会向王娟一样笑着去。
所以我要变强，不变强怎么冒险，不冒险怎么自由。
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，但是我还是要去吸收，只要有变强的机会又不怕死，为什么不试试？
虽然我受伤了，我后悔了，给我重来机会我肯定不会再去了。
但是宝贝，人生只有一次啊，我当时怎么知道，我就是做了，我会后悔但我不遗憾。
就算我看到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死，我如果有机会吸收我还是会尝试。
是没脑子吗？
不不不，不是哦，是一个为了自己一时想法而冲动的傻逼罢了。”
墨心转过头，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，两排雪白的牙齿在星空下发着光，看起来又憨又傻。
她认为无名会哭说自己笨然后骂自己一顿，会一言不发然后默默离开，会表面应和但心里厌恶，但她预想的反应都没有出现。
月下风拂来，女孩罗裙飘曳，一身嫩绿衣随风送月。
月光印得她的肌肤柔如凝脂白玉，蛾眉下挂着湿露的杏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，双眸如黑色的耀石般璀璨夺目衬的天上的星光暗淡。
无名眼睛里闪着光，直直的盯着墨心，墨心顿住，原本还想说的话都忘记说了。
装看不见无名强烈的视线，墨心转过头说：“如果不能练气，便学武，如果不能学武，便学医，学毒，学暗器，学阵法。
这世界有什么是不能变强的，不是只有练气，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之大，所以才让人有更多选择和冒险的机会。
就算没有路，我可以自己开，我要走，人不走心走，心不走魂走。
我死伤都不后悔，小无名你懂吗？”
“嗯，无名懂。”娇声轻应
声音清脆温婉，像是在心间抚过清风般，墨心又不自觉的转过头。
无名低头枕着膝盖轻笑这，嫣红的嘴衬得她的眉眼更显仙灵气质，翘鼻勾勒，眸子如同一泓黑谭清澈透亮让人沉沦。
又是一阵风，乌木柔发洒向风飞的方向。
好像因为被风吹到了，长长睫毛有些颤动。
时间静止，眼前一幕好似沤珠槿艳，这丫头不才九岁嘛，这就是娇娇倾国色吗？
对视了许久，墨心才反应过来，尴尬的咳嗽掩饰着刚才被惊艳的样子。
无名被墨心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，坐起身。
突然想起什么，娇嗔嘴噘道：“啊，小姐过分，以前我躲着的偷看的时候怎么不叫我。”
墨心：“？？？？？？？以前？？？？？？”
无名：“是啊，我和娟奶奶都偷看过小姐。”
墨心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
无名拍下手道：“我懂了，是因为小姐现在用着初真使浓度的真气，所以才能感到我的吧。”
无名现在才是个混力三层，作为练气师能感到她的气息是正常的。
墨心无语：“你们看了多少次。”
无名思考了一下：“我的话，是次次。”
墨心：cao，那我以前三更半夜起床是图啥。
天上的星河流动，繁星满天都闪耀着，但发光的却只有屋顶上的两人。
林昊秦躲在院门口的树下，表情复杂的看着房顶上的两人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