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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施工队的所有人，包括昨天晚上和袁罪联系的工程监理盛远超，看着几乎是化为废墟的工地全都傻眼了。
“盛……盛监理，这是怎么一回事啊！”
说话的是这片工地的包工头，大家都喊他炮哥。
盛远超看着炮哥，憋了许久才恨恨道：“你作为工地的第一负责人，发生了这种事你来问我？”
炮哥扫视了一圈自己手底下的一众小弟，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：“可是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！”
“监控呢，去把监控调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？”
炮哥一脸尴尬道：“盛监理，那工地的监控还没有装呢！”
“没装？”盛远超眼睛瞪得老大，像是要吃人似的：“你怎么做事的？工地的施工规范还用我来教你们吗？怎么能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！”
炮哥一脸无辜地说道：“盛监理，不是你说的嘛，这个项目总共就不到两个月的活儿，能省的地方省一点，让兄弟们抓一抓进度就把工期赶下来了，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怪事。”
炮哥哪里看不出来，这个盛监理是准备甩锅了，可这毕竟关系着自己手底下一众兄弟们的生计，他可不会去吃这种哑巴亏！
两人四目相对，过了半晌，炮哥还是怯生生地问道：“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？”
“你问我怎么办？我怎么知道怎么办？”盛远超怒不可遏地咆哮着。
炮哥看了看远处村子的方向：“盛监理，你说会不会是村民们晚上来搞的破坏？咱们工地上还是有不少施工材料的，说不定是有些村民想趁着夜色过来偷一点？”
炮哥的话让盛远超眼睛一亮，随即他拿出手机给袁罪打了过去。
此时袁罪刚刚起床，正在给自己煎鸡蛋呢，看到是盛远超的号码，随手接了起来。
“盛监理，这么早啊？是工地出什么事了吗？”袁罪明知故问道。
哪怕是隔着电话，袁罪也能够感受到盛远超此刻内心掩盖不住的忐忑。
如果他站在自己的面前，指定是能够献上一波情绪能量。
盛远超吞吞吐吐了半天这才说道：“袁先生啊，咱们工地应该是给周围的村民给破坏了。”
“破坏？村民？”袁罪假装出很惊讶的样子。
“居然有这种事？岂有此理！我必须得去找他们村长好好谈谈！”
听到袁罪的反应，盛远超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这也算是变相地将矛盾给转嫁了出去。
袁罪则是继续说道：“盛监理，你跟我说说，有哪些地方被损毁了，我必须得要让他们照价赔偿！还有你把工地的监控准备好，这是关键的证据，我们必须保留好！”
听到袁罪这话，盛远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。
要真的有证据的话，他们哪里还用得着如此纠结。
“袁先生，这……赔偿就算了，村民们生活也不容易，就是这工期恐怕得要稍稍增加一些！”
袁罪倒是也拿出了很好说话的态度：“没想到盛监理也是个有善心的人，既然你不为难村民们，我当然也不好意思为难你们，我可以在原本合同规定的期限内，再给你们多增加十天的工期，但是你们必须得要保质保量的给我完成。”
“袁先生您放心，质量上肯定不会有问题的。”盛远超满口打着包票。
“对了，工地哪里被破坏了？麻烦你传两张照片给我看看，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啊。”
袁罪继续道：“破坏的也应该也没有太严重吧，村民们手里头顶多也就是些锄头农具一类的工具，他们总不可能靠着锄头，把我那套嵌了十七层合金装甲的混凝土墙给扒了吧！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盛远超半天没想到要如何回应这个问题。
确实，哪怕是按照自己偷工减料的标准做出来的混凝土墙面，那也不是钉耙锄头之类的工具可以扒倒的，除非是用小型的推土机或者挖掘机不可。
而这周围除了他们自己的工程器械以外，就没有这一类机械来过的痕迹。
袁罪觉得说到这儿，火候也就差不多了：“算了，工地的事还是交给你吧，别的我也不管了。最近我还有些别的事，再过两天我自己去现场看看，到时候第二阶段的工程款也正好要跟你们公司结一下。”
“袁先生您放心，就算是加班加点，我们也会把这事儿给您干漂亮的。”
一想到那一百五十万的二期项目款，盛远超的额头不由沁出了一层的细密汗珠。
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纰漏，那他也算是混到头了。
炮哥试探性地问道：“盛监理，那位老板怎么说？”
盛远超冷着个脸说道：“还能怎么说，工期上给你们多争取到了十天！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，立刻把被毁掉的墙重新建起来！否则你们的工程款一分钱也别想结到！”
炮哥用那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脸：“这开工倒没什么，可是这材料！”
盛远超盯着炮哥的眼睛说道：“材料款项公司已经拨到你手里了，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炮哥咽了咽口水，材料款确实是打过来了，也是按照袁罪合同里面那些顶级材料订的。
可是这进回来的货，却都是差了十几个档次的东西。
这里头的差价层层分剥，环环抽取，本就已经不剩下什么了。
要再重新干一遍，那他铁定是要亏老本的啊！
看着炮哥的表情，盛远超面色稍稍和暖：“今天这事算个意外，既然你们和公司是长期合作，那么在这个项目上亏掉的钱，我总有办法让你们在别的项目上赚回来！”
像这种画大饼的事，一看就知道盛远超以前没有少干。
炮哥试探性地问道：“那盛监理，这材料方面，咱们是？”
盛远超认真地想了想，最后说道：“这个客人不简单，全都按照合同里的要求配置！”
听到盛远超这话，炮哥开始有些牙疼了。
这一单生意别说赚钱了，恐怕连自己的裤衩子都得赔光。
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按照合同办事，还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恶心人的事。
可事到如今就算是把肠子悔青也来不及了。
“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蹊跷，老炮，赶紧把监控都落实一下。晚上最好再派两个人在工地盯一盯。”
谁也不敢保证像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还会不会再一次发生。
很快，施工队重新开动了起来。
先前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地方，也都开始一一进行返工。